夏山教育和一般教育的比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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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不热心的学生在训练之下念完大学,将来成为没有想象力的老师、平庸的医生和无能的律师,他们本
来也许就是上等的技工、顶呱呱的泥水匠或第一流的警察。
在夏山,我们发现差不多十五岁才能专心或愿意读书的孩子,机会都对机械感兴趣,而且以后会变成好工
程师或电机工。我不敢劝不读书的女孩去上课,尤其是数学和物理这两门课,因为她们常常花许多时间做
女工,有些人后来便做缝纫或设计工作。让一个适合做裁缝的人学习不等式或波尔定律,实在荒唐。
卡德威尔·库克写了一本书,叫做《游戏方式》,他提到自己怎样以游戏的方式教授英语。那本书极其有
趣而且内容包罗万象,但我总觉得不过是一种新的鼓吹学习至上的方式而已。库克认为学习是如此重要,
因此不惜在学习的苦药上包上糖衣。他认为除非小孩学得到东西,否则就是在浪费时间,这种看法是道符
咒——一个困住成千上万盲目的教师的符咒。五十年前,教育的口号是“从工作中学习”,今日的口号是
“从游戏中学习”。游戏因此成为一种达到目的的手段,能达到什么好目的,我实在不知道。
假如一个老师不让小孩玩泥巴,而是告诉他“河岸会因此决堤”的大道理,他的目的何在?哪个小孩会关
心河岸决堤?有些教育家只让小孩受教育,而不管教的是什么。现在一般的学校与批量生产的工厂并没有
分别,教师除了教学,以及相信教学本身是最重要的意外,又能做些什么呢?
有一次,我向一批教师演讲,一开始我就说将不讨论课程和教学方法。听众津津有味地听了一个小时,完
毕时大家诚心地鼓了一阵掌,主席接着说我准备回答问题了,但至少四分之三的提问是关于课程和教学方
法的。
我不是在炫耀自己。我只是痛心地指出,教室的墙壁是像牢狱一样的建筑,它们限制教师的视野,而使他
们不能看清楚教育的真谛。教师只教育了孩子的头脑,却忽略了极其重要的情感领域。
我希望年轻的老师能兴起一个新教育运动。因为当今的高等教育丝毫不能抵挡社会的罪恶。一个满腹经纶
的精神病人和一个胸无点墨的精神病人是没有分别的。
所有的国家——资本主义国家也好,社会主义国家也罢,都有一套完备的教育制度来教育年轻人,但是再
完备的实验室或工艺室都不能帮助约翰、彼得和伊凡超越情感伤害和社会罪恶——那是由父母、教师给他
们的压力以及近代文明的强制性造成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