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学是不确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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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31日参加华东师大举办的教育技术与教育学对话国际会议，第一个报告就是webquest创始人Dodge教授报告，原本以为他会讲webquest模式及应用，不料他由于时差睡不着，夜里把讲演内容全改了，讲教育技术发展的动力与失误，最精彩是他自已31年教学的反思，大意是刚教学时，备课要把每句话都写下，现在感到只要写一个纲要，因为教学是不确定的，学生之间是有差异的。我一直反对现在流行的所谓教学设计模式，一是线性单一思维，二是把教学问题看成是有现成套路可解决的良性结构问题，三是搞大规模所谓“实验”，把个性化的课堂变成模式拷贝的车间。这次Dodge教授讲了，祝智庭教授也呼吁我们要研究来自教学第一线的样式而不是模式，看来尽管形而上学至今仍占压到多数（也难怪，所谓设计模式没有了，指挥别人的话语权也没有了），但教育学复杂思维的方法论毕竞会得到越来越多人的认同的。

BEING对我的日志《教学是不确定的﹕听道奇教授演讲有感》发表评论，认为教案的“详写和略写是有条件的。离开了这些条件讨论没有任何意义”。
我查了Dodge演讲的记录（很可惜这次Dodge不肯留下Powerpoint），他讲备课问题是针对教育的不确定性而言，他甚至说了“学生是如此不同，要作预设是不可能的。”在针对预设与生成关系这一前提下，我看除非是实习教师，教学设计只能是框架设计，也就是略写。
我曾听过一节杨浦小学陈缨老师上的语文课《神秘的小岛》，她先布置了预习，让学生在预习的过程中思考要讨论的问题，上课时，教师的教学是根据学生的问题展开的，整节课的讨论由浅入深，是一节学生思维活跃的的优秀课例。事后我请教陈缨老师，如果学生提的问是不是你事先考虑到的怎么办？她说她很了解她的学生，一般不会出现这种情况，即使出现这种情况，问题讨论也照样进行下去，不能因为备课没考虑到而打断学生的思维。我感到她的教育学立场真是鲜明！这就是生成，就是教学智慧。试想如果事先搞繁琐的教学设计，上课一切按部就班，能上得出这样的好课吗？
其实，争论的本质并不在于教案的详写还是略写，而是如何正确处理预设和生成的关系问题。教育是不确定的，每个教室都是一道风景线，每个学生都是不一样的，正如Dodge所主张的，完全预设是不可能的。我看这也是一种“模式的神话”，就以Webquest为例，Dodge提出的六个模块也就是一个框架，核心是促进学生的高级思维，传到中国后越搞越复杂，追求的是形似，形式取代了高级思维，每节课都要完成六步，讨论的问题泛化，教案千篇一律，量表大多脱离学习内容，变成了僵化的模式，这不值得我们反思吗？想起加德纳的无奈，他说，多元智能是一种思想，后来搞了那么多操作模式，这已不是他原先主张的多元智能了。现在是线性思维、形而上学太多了，建议读一下佐藤学的《静悄悄的革命》，他甚至在听课时并不要求教师准备教案，关注的是课堂上学生的学习状态，但他指导的学校学习共同体的研究在我看来是世界范围最成功的范例，体现了东西方文化的交融，但又是有鲜明东方特色的现代教育，不是复古，搞什么读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