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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微课的诱惑与反诱惑及述评 [打印本页]

作者: etthink    时间: 2016-8-16 14:26
标题: 微课的诱惑与反诱惑及述评
最近一个时期以来,“慕课”、“微课”、“云课堂”、“翻转课堂”之类的说辞满天飞舞,似乎基础教育的世界只要有了这种“神器”就可以云开见日,教师队伍的素质缺陷可以弥补,“课堂转型”便指日可待了。然而,在我国“应试教育”依然占强势地位的背景下,热衷于“微课”开发绝不是福音,而是一场灾难。

“微课”设计一般是按照ADDIE模型——A分析(着重分析学生与教材)、D设计(内容结构、表述方式、视觉设计)、D制作(选择方式、录制、后期加工)、I应用(课前预习、课中辅导、课后总结)、E评价(微视频评价、学习效果评价)等五个要素——来设计的(秋田喜代美《学习心理学:教学的设》,左右社2012年版第164页)。
这是一种以短平快为其特色的微型化在线视频网络课程,一种学生可以利用个人信息终端,将信息化的微内容作为替代教师课堂上的面对面讲授,进行自主学习的教学策略。这种教学的信息技术的进步展示了崭新的学校教育变革的可能性
评述:我做微课从来没有想过什么模式,更没有用过ADDIE模型,自己为什么做微课,有两个原因,一个需要自己反复讲解演示的内容,不想重复想让学生看下有兴趣还可以看看,另一个原因是自己还这门课程,想做一点属于自己的东西。
其一,它可以保障每一个儿童的个人思考的空间,有助于实现建构自我世界的学习——实现自我内对话。信息技术是培育儿童进行自立性、活动性学习的工具,使得每一个儿童从习惯于同步教学中的被动学习,转型为“以工具为媒介的学习的主人公”。
评述:没有感受到信息技术有这方面优势或者微课有这种优势,我倒认为印刷媒体在这方面更有优势,“读印刷材料比看视频思考空间似乎更大”,儿童有没有个人思考空间和信息技术没有任何关系,这是应用方式问题。
其二,它可以发挥联结学习者与信息的功能,而且作为媒介发挥学习者与学习者之间的纽带的功能。这里的媒介是建构学习者互动纽带(学习共同体)的媒体,从而有助于“意义建构者的网络”的形成——学习语脉的扩大(包括学习的地理空间的扩大、人际关系的扩大,社会语脉的扩大)。
评述:赞同,社会网络,社群学习、共同体。
其三,它可以促进教师角色的转换。这种角色不仅仅是学习的援助者,而且是联结已知世界与未知世界展开多样探究的“触媒者”或是联结课堂内外世界之桥梁的“介入者”的角色了。
评述:这又属于带着理想感情看信息技术,信息技术怎么促进教师转换了,教师自己不转变,工具都是枉然,用教材教书就不能是学习的帮助者,不是介入者了?
“微课”的双重性。不过,这种可能性不等于现实性。以“微课”为代表的信息技术在我国学校教育中的运用,具有双重性——作为一种学习工具的可能性,和摧毁教育本性的危险性。要使得可能性转化为现实性,需要讲究起码的前提条件。

第一个前提条件,教学的过程是师生的社会文化实践的复杂过程,不可能是价值中立的过程。因此,是否区分了素质教育的理想与应试教育的现实,不能不成为一个前提。“慕课”、“微课”、“云课堂”的推销者对于应试教育的现实熟视无睹,以为只要把所谓的名牌学校的课堂教学实录下来,搬到西部地区中小学的课堂,就可以一步登天,消弭东西部学校教育的鸿沟,实现教育的共同发展。然而,扎根于应试教育的实践经验的“慕课”、“微课”、“云课堂”,只问技术,无视教育的质性分析,不辨教育的是非曲直,到头来唯一的作用是,把应试教育的现实推向极端,扩大应试教育的再生产。
【王珏述评:把“课堂教学实录录下来”这种方式,并不是我们教育技术研究中所说的“微课”,也是我们所极力反对的。 钟先生以课堂实录作为论述的起点,后面的论述难免有所偏颇。 】
评述:“慕课”、“微课”、“云课堂”是什么,应当是什么样子,是课堂实录吗,只是技术吗?在做资源过程中不做教育的质性分析吗?做资源时不辨是非曲真吗?
第二个前提条件,教学的过程不是合理技术的应用过程,就教师而言,是在复杂的语境中展开的实践性问题的解决过程。是否准备了高品位的数据库的丰富积累与系统建设,是又一个回避不了的前提条件。事实上,我国的数据库建设基本上是基于应试教育的课堂积累起来的,本质上是为张扬应试教育服务的。依靠这种数据库去传布所谓的改革经验,简直是南辕北辙。试看发达国家的教育数据库建设,尽管大大领先于我国,但它们的中小学有这么着迷于“慕课”、“微课”、“云课堂”,以至于似乎可以替代作为人的教师角色的吗?再说,我国的那些名牌学校的课堂实录的汇总,能够称得上是优质的数据库吗?这样,在错误的背景下催生出来的“微课”,无异于一个先天不足的畸形儿,不是好东西。

【王珏述评:1、同意钟先生的观点,那样的课堂实录用于教学,确实“不是好东西”! 2、就课堂教学来说,老师使用微课作为自己的帮手,融入自己的教学过程,引导学生自学+老师灵活处理师生对话、实践性问题解决,仍然是教师主导和引导下的教学——这就是所谓“翻转课堂”的模式。。

如果是面向学习得自学的“微课”、“慕课”,就我的了解来说,似乎也很少有人胆敢认为能取代课堂教学,更多的是作为课堂教学的补充——要么没听懂需要补课、要么吃不饱想学更多的知识。在这一点上,微课确实有“取代”老师的角色的意味,不过取代的是学习渴望老师帮他做、但老师无法做到、也不愿意做的事情。在这一点上,无论是老师、还是学生,都是愿意这种“替代”的,这是一种真实的学习需求。】

第三个前提条件,“微课”设计的第一步是分析(研究)儿童与教材,但在我国教育界,仍然缺乏这种研究的技术与积累。儿童是学习的主体,是主动的知识建构者,而不是教师进行知识灌输的容器。因此,是否展开了儿童学习的研究、儿童认知心理的研究,教育神经科学的研究,也是一个前提条件。我国从事教育信息技术的团队基本上是以崇尚纯技术为基本特征的,缺乏儿童学习研究的学术素养
评述:懂得或者有儿童学习研究的学术素养的老师们是如何开展教学的?微课只是一种表达手段,一种方式,在我看来它和黑板、粉笔、教科书一样,它只是丰富教师表达的一种手段,一个方法,一个途径而已。再强调,微课如何在教学中起到作用,取决于设计者的设计,也取决于应用者如何用,现在没有人认为用微课就一定有好效果,用了多媒体,用了网络就能解决教学问题,它只是提供了一个新的解决问题的可能性。
【王珏述评:这个观点不应作为微课的质疑,而应成为微课研究的方向与目标。而且,我认为:教师的实践和市场的力量终一定会达到这一理想的境界。我们已经看到很多“真正优秀”的微课,正是基于传统教学的优秀教研成果、结合视听媒体设计的原理,特别是非常重视新媒体环境下、以及自主学习环境中的认知心理学与脑科学原理,造就了不少广受学习者喜爱的微课!
倘若借用政治经济学的术语,可以说,教育的发展需要讲究教育的生产力与生产关系。在上述三个前提条件中,有的相当于“教育生产力”,有的相当于“教育生产关系”。然而,在我国基础教育界掀起的“慕课”、“微课”、“云课堂”乃至“翻转课堂”的狂潮,显然缺乏革新的“教育生产力”与“教育生产关系”的支撑。我国的应试教育仍然是摆在教育改革者面前的一座大山,寄生在应试教育的生产力与生产关系之上的信息技术,不应当也不可能成为今日我国学校教育改革的主潮。教育中的信息技术终究是一种技术、一种手段、一种工具而已。对于儿童而言,是一种文具,对于教师而言,是基于儿童成为活动的、自立的学习者的教具罢了。
评述:如何能用好这种工具呢?怎么来用呢?
【王珏述评:非常同意钟先生的观点!在信息技术引发教育变革这个观点上,我一直是死硬的“保守派”。不过,目前我个人已经非常确切地“看”到了这一前景:在微课、慕课、app等所谓的“互联网+”的新形势下,教育的变革已经具备了“在学校体系外实现变革”的可能性。信息技术将直接作用于学习者,引发“学习的变革”——只要学习者的学习方式变了,将来势必也会引起“教”的变化。
“微课”的局限性。我们不应当执迷于这种“神器”的“魔力”,教学技术的发展终究不可能替代课堂教学本身。为什么这样说呢?
第一个理由,课堂教学的本性使然。课堂教学大体是由拥有两种相对独立的逻辑过程——每一个学生习得学科内容的“认知过程”,学生之间相互交际的“集体过程”——形成的(吉本均主编《现代授业研究大事典》,明治图书1987年版第539页)。课堂教学优劣与否的分析基本上是探讨这两种过程以及两者结合的理想方式。
第一过程是以教学内容的习得作为直接目的而展开的对话过程。就是说,学科内容不是直接地灌输给儿童的,而是借助“对话”来逼近学科内容的。学科内容的把握必须靠学生自身自主的能动的知性活动。
第二过程是形成儿童集体的指导过程,即所谓学习集体、学习体制、学习纪律的侧面。如果说,第一过程是“学科逻辑”、“教材逻辑”的分析,那么,第二过程是基于“集体逻辑”的分析。没有交往就没有教育。课堂是儿童天然交往的场所。“慕课”替代不了课堂教学中培育集体思维与学习集体的功能,把“慕课”视为实现教育公平的利器,是一种狂妄无知的估计。
【王珏述评:首先非常受教!相信很多老师都和我一样,非常敬佩钟先生!诚然,如果以“儿童”这一学习对象而论,我并不认为“慕课”有什么帮助——慕课的对象应该是具备一定自主学习能力的人,一般认为至少是大学生吧。不过,如果只论“慕课”的话 ,钟先生似乎是把“慕课”理解为一个死的学习资源了。我本人既是慕课的学习者、也是慕课的开发者,也有一些大学的同仁们开展慕课的研究与实践。慕课尽管由于网络的局限性,在社会交往方面有较大欠缺,但其在设计与实施方面是极为强调学习社群的建设的。】
第二个理由,“技术中心的研究”的弊端。单纯的“技术中心的研究”往往容易“见术不见人”,无视“学习者的研究”。在20世纪,教育技术曾经几度引进学校教育,但均以失败而告终。根据库班(J.Cuban)在2001年做出的结论是,“过去20年,学校教育中信息技术的引进并没有带来课堂教学的变化,也没有提升课堂教学的效果。”(OECD教育研究革新中心《学习的本质》立田庆裕主译,东京明石书店2013年版第214页)。技术引进教学的实验至今并没有给学校教育的改进带来巨大的突破。因此,上世纪90年代以来,在国际教育界运用技术的教学研究中涌现了一股新的研究潮流:从“技术中心的研究”转向“学习者中心的研究”。
【王珏述评:技术与教育两张皮,确实如此!前文所述“教师的实践”、“市场的力量”,我相信:只要教学能够真正作用于学习者,让学习者来评判、断舍离,微课(以及教学)就终将会走向这一真理:由“技术中心的研究”转向“学习者中心的研究”——因为这样就不再需要层层传导、学习者仅在最末端,市场的力量将会决定谁能生存下来,而谁能够发现真理、遵人真理,显然是决定性的!】
第三个理由,“微课”开发先天不足。我国的“微课”开发立足于三个虚假的假设——其一,现行的课程标准、学科构成、教材系列是无可挑剔的。事实上天下没有十全十美的的东西,只有“永远的变革”的过程,所以这个假设是不存在的。其二,名牌学校的教学经验是无可挑剔的,事实上,当下即便是名牌学校,大都把《课程标准》当作《教学大纲》处理,仍然是基于知识点的情结的教学。本质上是应试教育的一套,奢谈什么“先进经验”。其三,先进经验是可以推广的。这个假设也是错误的。经验背后的逻辑、道理是可以学习的,但经验本身是不可照搬照抄的。这样看来,在这种思想土壤中开发出来的那些微课,说穿了,不过是用金光灿灿的信息化的外衣把废铜烂铁重新加以包装而已,是经不起教育理论的推敲与教育实践的验证的。
【王珏述评:钟先生的这一论断很有道理!不过,这似乎不应该针对“微课”而来,而是应该针对“教育”和“教学”本身的吧?
微课作为一种“学习资源”,肯定要受到当前的教育理念、教学水平的局限,这个无需论证。我认为需要讨论的仅仅是两方面:一是在当前的“局限性”下,“微课”对于现有的教学(可能本身是“烂的)有没有价值;二是微课能否突破现有的局限性。不知当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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